一闭昭阳春又春。夜寒宫漏永,梦君恩。卧思陈事暗销魂。罗衣湿,红袂有啼痕。
歌吹隔重阍。绕亭芳草绿,倚长门。万般惆怅向谁论?凝情立,宫殿欲黄昏。
小重山·一闭昭阳春又春。唐代。韦庄。 一闭昭阳春又春。夜寒宫漏永,梦君恩。卧思陈事暗销魂。罗衣湿,红袂有啼痕。歌吹隔重阍。绕亭芳草绿,倚长门。万般惆怅向谁论?凝情立,宫殿欲黄昏。
从那一次闭隔昭阳,冷居深宫,年复一年,春来春去,岁月飏逝。长长春夜,寒意料峭,直袭人心底。宫中清漏,点点滴滴,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时节。恍惚中又回到了承汁君思的时候,名花倾国,君王笑看,玉楼金屋,笙歌遍彻,醒来却是一梦。往事不再,昨日如烟,回首只能独自伤心泪下。
重重宫门之外传来笙歌乐舞之声,当年也是这样的热闹繁华。而此时宫门这边,只有满庭芳草,凄凄而生。独倚长门,万般惆怅,脉脉此情,千回百转,只能独自体味,谁来倾听一个冷宫弃女的诉说呢?凝情而立,又是落寞黄昏,又是寂寂长夜,又是魂梦伤心,又是依然的一天,一年,年复一年。
小重山:词牌名。
昭阳:本汉代宫名,此借指王建之宫。春又春:过了一春又一春。
宫漏:古时宫中的铜壶滴漏计时。永:长,慢悠悠。
陈事:往事。
红袂:红袖。
歌吹:歌唱弹吹,泛指音乐之声。重阍(hūn):宫门。屈原《离骚》:“吾令帝阍开关兮,倚阊阖而望予。”阍,本指管理宫门开闭之卒隶,后引申为宫门。“重阁”,言门有多层,故深远难入。
长门:汉代宫名,汉武帝皇后陈阿娇失宠之后,退居长门。司马相如《长门赋》,专写陈皇后失宠后的苦痛。
此词起句显出一个失宠的宫女凄凉孤独的影子。“春又春”,重复的两个“春”字淡淡点出如水流逝的时光。春来了,春去了,草荣复枯,花谢花开,恍然中不知过了多少年月。春来了,万物复苏,生命蓬勃,可是失宠的女子只能独对凄然。春去复来,青春一去不再。“梦君恩”以下是对过去爱情的怀恋。前事历历,犹在眼前,卧思旧事,仍疑幻疑真。上片结尾两句写梦醒后的无望。由思而梦,由梦而疑,由疑而绝望泪下,她曲折幽微的心里被细致入微,层次分明地刻画出来。
哀情至此,似已无可深入。下片首句使女子长夜独泣的情景中脱离出来。宫门外的笙歌乐舞之声,是当年她也曾承欢侍宴的热闹繁华。霓裳如旧,丝竹依然,而一切已不属于她。她在重重宫门的这边,在君王早已忘却的深院里。君恩一断,咫尺天涯。这种对比是不堪体会的:昔日的承宠与今日的落寞,彼处的歌舞繁华与此地的凄清萧索。见此闻此之下,是一种极致的入骨凄凉。失宠的宫人,在强烈对比中,伤痛无奈之情又深了一层。
芳草接天,春色寂寂,又是一年无望的等待。与上片“春又春”相应,不能不担心她年华永逝。纵能如陈皇后以千金买赋,恩情亦无法换回。独倚长门,满怀的是无可解释的绝望与无奈。天下之大,宫墙之深,竟无一人可以共语,这份凄清,烘托到极致,更让读者看到一个茕茕孑立的女子,她的无助与哀伤。
尾句疏疏八字,凝聚的是深深浓浓的凄绝。白居易《后宫词》中说:“红颜未老恩先断,斜倚熏笼坐到明。”诗中的宫女只是倚笼坐到明,而此词的女子又历尽了芳草斜阳,年复一年,迎来的仍是“宫殿欲黄昏”。五字平白,却令人眩目醉心,真如有黄昏的一阵风,吹遍荒凉。余韵悠然,低徊不已。
全首词一直在淡淡娓娓地叙下来,说幽宫,说寒夜,说梦醒衣湿,芳草连天,说宫殿黄昏,说万般惆怅;无掩饰,无刻意雕琢,只是坦白率真地洒落真情。一切出于自然却并不平淡无味,真情幽怨才意蕴动人。运密于疏,寓浓于淡是韦庄词的清艳绝伦之处。
韦庄。 韦庄(约836年─910年),字端己,杜陵(今中国陕西省西安市附近)人,诗人韦应物的四代孙,唐朝花间派词人,词风清丽,有《浣花词》流传。曾任前蜀宰相,谥文靖。
忆远曲。唐代。元稹。 忆远曲,郎身不远郎心远。沙随郎饭俱在匙,郎意看沙那比饭。水中书字无字痕,君心暗画谁会君。况妾事姑姑进止,身去门前同万里。一家尽是郎腹心,妾似生来无两耳。妾身何足言,听妾私劝君。君今夜夜醉何处,姑来伴妾自闭门。嫁夫恨不早,养儿将备老。妾自嫁郎身骨立,老姑为郎求娶妾。妾不忍见姑郎忍见,为郎忍耐看姑面。
月夜泊石牛。清代。金居敬。 人静黄昏后,扁舟泊石牛。乱虫喧入夜,孤月自明秋。酒送乡心远,诗分客路忧。姮娥流素影,伴我住滩头。
挽徐吏部二首。宋代。刘克庄。 仰鑽无篚实,平进少梯媒。一鹤竟归去,万牛难挽回。空驰驿使召,不见省郎来。欲挂原头剑,徐君安在哉。
赠蔡二寿仁翁 其二。。林朝崧。 负箧诸孙远,神山望眼中。高楼花萼感,俗物马牛风。健饭不知老,佯痴久作翁。关怀唯一事,百岁树人功。
登高。宋代。陈绛。 劝君莫辞满酌酒,瑶林琼木皆良友。就中此会难暂忘,一年两经九月九。茱萸含香又满头,黄菊飘英再盈手。清欢未见玉山颓,高空任待金乌走。落帽声名何足取,孟嘉一会登龙首。梅仙耳热遗我诗,诗笔如椽胆如斗。